【23H/谦喻】牽逾
字数：4020
非原著向，校园爱情
写一个特别年轻的喻和一个年轻的谦，两个人都不成熟，且幼稚的故事
有些像回忆录，大多方神视角
喔喔西，且凌乱（。
喻文州和方士谦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其实不怎么和平，更确切而言，喻文州对方士谦的第一印象，可以说是糟糕透顶。
戏剧系公演，自然是呼朋引伴，携家带眷的来为朋友捧场。方士谦作为同样被拉来的一员，坐在台下打着呵欠等开场。
「你又熬夜打游戏？」王杰希坐在他身旁，瞥了他一眼。
「黄少天拉着我硬要把对方追杀到下线，我有什么办法？」方士谦觉得巨冤。
「黄少天？」王杰希一脸微妙，视线转向布幕尚未升起的舞台，「我没记错的话，他不是今天也要上台吗？」
「是啊。」方士谦一脸愤愤不平，「就是为了他我才坐在这里好吗？」
重点完全不是这个吧？王杰希无语地转回了头。隔天要开演的人半夜还在游戏里上窜下跳，这样真的是可以的吗？
「喻文州也不管管。」
「喻文州？」方士谦听着名字觉得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个人。
「你没听过？」王杰希反倒奇怪回去，「你跟黄少天一起打了那么久的游戏，没听他说过喻文州？」
「听过几次。」方士谦回忆了会，「好像是他室友。」
黄少天话太多，其实他有一半都没在听，要真全听进脑袋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卡机。
「喻文州也算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你居然没听过。」王杰希觉得不可思议，他算是懂了方士谦，这人大概是无关自己的事情就不会特别记在脑袋里，过耳即忘。
「戏剧系大二的，下一届的系学会会长基本是他没跑了。双修中文，学霸一个。戏演得好书念得好人长得帅，据说中文系的女孩子都喜欢他。人个性也挺好的，一不抽烟二不喝酒，热心助人人缘极佳，估计可以去选好人好事代表或当选十大好青年。」
王杰希说完这一长串以后却发现方士谦以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望着他。
「我都没发现你话可以比黄少天还多。」一种发现新大陆的语气，「你把喻文州的个人信息记的这么清楚难不成是看上他了？」
王杰希想说我这不是在给你科普吗，王杰希对方士谦的抓重点能力感到绝望，王杰希不想说话。
而他也的确没再说话。
会场灯光渐暗。
好戏上场。
要方士谦来说的话，其实会注意到喻文州完全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即使曾耳闻喻文州，但第一次看到这个人仍是在舞台上。
眉眼如月，笑里悲欢深浅。
不同于黄少天强烈的存在感，也并非饰演什么大喜大悲的主角，但光是站在一旁，便自有一股气质让人无法忽略，不会被与他搭角的黄少天的光芒给掩盖。
就像一块古玉，所有璀璨光华都被温柔的内敛，在一块小小的方地里悄悄的流转。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哪里不对。
光是这样，也无法让他真正关注起喻文州。
方士谦自认也许不一定看得懂戏，但一定看得懂人。他只是想，怎么有人能把一个角色演得像是人情凉薄皆看尽却又彷佛完全与自己无关。
落幕后他坐在原位出神良久，王杰希叫了好几声才唤回了他围绕着喻文州转的神智。
然后他猛然从座位上起身。
「你去哪？」王杰希看着一惊一乍的方士谦，皱起了眉。
「找黄少天。」方士谦头也没回地朝后台走去。
……你哄咱冯校长呢。
而对喻文州而言，被看出这点是他作为一个演戏者最大的失败。
他很入戏，但不总是入情。因为很多情感，他根本就不相信。
这是他的瓶颈，也是他念戏剧以来最大的问题。他可以扮演好角色，却无法完美诠释感情。
幸好他演技尚且好的足以骗过众人。
喻文州很理智，懂得与人的相处之道，他很聪明，把自己伪装的很好，但始终和旁人维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他将距离拿捏的恰如其分，既不让人觉得被疏远，又能让自己在后方安全的不受任何影响。他清楚过分亲密的关系即使给人带来满足感，但带来的更多只是伤害。
喻文州都明白。
却没想过一个方士谦横冲直撞的出现在了他的世界里，劈头就奇怪的问他为什么笑的没有丝毫感情。
为什么。
喻文州甚至不能回答。
「喻文州，身为一个演员，你吻过多少没有温度的嘴唇，爱过多少你不爱的人？」
喻文州觉得特别奇怪，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凭什么这么质问？突如其来又不讲道理，随性任性就抛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直球，硬生生砸在脸上让人觉得热辣的疼。
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但又觉得自己气的没有道理。
人都说戏如人生，对他们说人生便是戏。嬉笑怒骂人间百态，镜前演给人看，落幕后卸下装扮出演另一幕真实的剧目，到最后自己都分不清现实开戏。
所以他能怎么反驳，没什么好反驳的，却又有些些微的愠怒。
当时的他只对眼前的人望而生厌。
你懂什么，对，方士谦你懂什么？
所以他弯起唇，轻轻的抛下一句谢谢指教然后转身就走，在秋天的落叶和不算冰冷却让他觉得刺骨的夜风里。连犹豫回头都没有，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注视着他的背影离开。
不过是萍水相逢，何必在意。
凉薄与否，又与你何干。
方士谦其实并不怎么相信一见钟情。
但事实是他对喻文州念念不忘。
更可悲的是他已经自毁了喻文州对他的第一印象。
而最为悲惨的是只要他闭上眼，喻文州在台上笑着的样子就落入他脑海里，连带着他转身的背影还有那句谢谢指教。
可真要说他喜欢喻文州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也许是他温和下深藏的执拗，也许是他笑容下深掩的寒霜，又或者是其他的些什么。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找了个高等boss 打，这boss 还特别聪明，难打的要命。更重要的是这个boss 讨厌他，可能看到他就会自动闪避。
谁让他脑子不知道被什么糊了，一照面就给人说了那么失礼的话，愣是喻文州温柔和善亲民都不会想再看见他吧。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喻文州像一道光一样落入了他的眼睛里，文艺一点的说法叫作春雨落在了心坎上。这种话以前方士谦觉得矫情，现在他却觉得无可厚非。倒也不是什么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感慨，只是微妙的感觉到大概是因为喜欢一个人就想让自己和对方都变成一首诗。
王杰希抬起头，用一种彷佛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躺在床上装尸体的方士谦。
谈恋爱的人都是疯子。
「王杰希，你不懂。我就是喜欢他，就算他不喜欢我，我还是喜欢他。这就跟你不喜欢你的大小眼，但是你还是得和他和平共处的道理一样。」
不，并不一样好吗？两者之间的关联性到底在哪？而且他对自己的眼睛并没有任何意见好吗？
王杰希决定修正自己的评论。
谈恋爱的人不仅像疯子，还有病。
「放弃一个很爱你的人，并不痛苦。放弃一个你很爱的人，那才痛苦。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那更痛苦！」悲痛欲绝的方士谦。
「神经病。」王杰希决定忽略方士谦的无病呻吟，出门吃饭。
再然后，就是想方设法地给自己扭转印象。
为此他没少替黄少天做牛做马，恨的牙痒痒也帮他顶着寒风排校门口对家的限量奶茶。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方士谦决定忍气吞声。
以喻文州的个性，就算是方士谦刻意在他眼前晃悠他也不会有什么出格的反应，只是对他试图搭话的行动防御得几乎无懈可击。
一个到了方士谦眼前特别和善笑的特别完美的喻文州，和一个到了喻文州面前就不由自主变得哲学和刻意沉稳的方士谦。
方士谦自己也知道在喻文州面前的自己有些刻意有些假装，但他控制不住，他想让喻文州信任他，于是那些别扭任性的脾气都被他端了起来，剩下的就是喻文州能看见的，也是方士谦想让喻文州看见的。
看似皆大欢喜，却又虚实难辨。不能说是假的，却又不能说是真的。于是每一次的谈话特别理性特别客气，你来我往像是在谈生意。
王杰希看着都觉得累，他觉得方士谦迟早受不了，因为他压根就不是一个特别理性的人。
理性？谁玩得过喻文州。
王杰希的确很了解方士谦。
喻文州被方士谦拉走的时候内心是疑惑的，但他依然配合的被拉到了角落。
方士谦看起来很焦躁，喻文州看着原本有些抗拒的心里倒是平静了下来，对对方到底想做些什么感到些微的好奇。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结果憋了十分钟才憋出这一句话吗？接下来该不会要说诸如喜欢你与你无关的话？喻文州忍不住猜测。
方士谦看着对他微笑的喻文州，咬了咬牙。
「……你能不能别笑？」
喻文州一愣。
「你明明就不想笑。」垂放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他注视着黑色的眼瞳，里面映着他自己的模样。不顾一切、执意追逐，还有不知回头。
「喻文州，我喜欢你。」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没有如释重负，对他来说喜欢喻文州这件事从来都不是负担，只是平铺直述的事实，「不管你笑或不笑，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就是喜欢你，就算你今天告诉我你其实喜欢演哑剧我还是喜欢你。当然你笑很好，可是我更喜欢你不笑，那样才是真的你。」
「我喜欢不笑的你。」
听惯了人称赞他人前美好的样子，倒还真没人说过什么自己的缺点或反面是让人喜欢的部分。喻文州听得愣忡不已，方士谦的告白乱七八糟，却像录了音般在他脑海里不断循环播放。
「你是不是不明白什么叫放弃？」沉默良久后，喻文州几乎是叹息着说道。
「那两个字是什么我不知道。」方士谦其实紧张的手心冒汗，但表面仍然一副纹风不动的镇定模样，「而且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少用到这两个词。」
喻文州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得，还牵扯到他身上了。
「那么也许你该更新一下字典的词汇量。」
「如果更新的是喻文州的话我很愿意。」
「……你这副模样王杰希知道吗？」其实喻文州想说的是厚脸皮，但没好说出口。
「王杰希？跟他有什么关系？」然而方士谦显然不明白，「你该不会其实喜欢王杰希吧？」
「……并没有。」这都什么跟什么。
喻文州忽然就想笑，方士谦这种坦然的个性从来都不需要他去猜测什么，就会自己说出来，让人无奈却又气不起来。他把自己坦诚地摊在阳光下，任人检视。
其实喻文州早在方士谦在他面前晃荡的第一个月就散了对他的敌意。本来就不是什么滔天的仇恨，何必把人当仇家一样，天天挂在心上也是麻烦，更何况本就是他自身的问题。但他依然没什么表示，照样对方士谦不冷不热。毕竟方士谦表现的太露骨，喻文州又是敏感的人，怎么可能什么都察觉不到。于是便这样搁着，看着方士谦变着花样出现在他身旁，几乎已经成了每日的乐趣。
「我知道你不太相信人，但我会让你知道我值得相信。」没头没脑的方士谦再度蹦出一句，这次喻文州真心的笑了出来。
「我拭目以待。」
是真的很期待。
后来？后来戏剧系新选出的系学会会长被音乐系鬼才追走的消息传遍了校园。
彼时年少，所以伤人无所顾忌，所以可以一笑置之，所以能够奋不顾身。所以能够倾尽所有，去爱一个你想爱的人。
曾经以为整个世界都对我怀抱着敌意，最后在你眼底寻到了春与秋，赤诚与真心。
所以最终还是牵起了手，不管是否春迟。
我唯一的目标是让你相信我。
我唯一的目标是让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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